那是2005年的某天,新宿歌舞伎町街头。
五光十色的大字招牌伸向路面,将行人压缩成一条拥挤又细长的人流,偶有穿着西装制服的上班族被应召女郎们搀扶着从夜总会踉跄而出。
这里是举世闻名的红灯区,也是无数AV女优开启职业生涯的地方。
峰奈由佳拖着沉重的步子,四处寻觅着,她急需一份可以日结的活儿,好让叫了一天的肚子安分下来。如果可以的话,最好是份夜总会的工作。
“小姐,在找工作吗?应召女郎怎么样?”突然,一位身材肥硕的男人向她搭话道。
“不不,风俗方面的还是……”奈由佳回答。
“那,陪酒女呢?”“这还是风俗吧!”
“啊,或者AV如何?”“不用了。”
奈由佳被这串毫无逻辑的对话搞得有些不耐烦,正扭头打算走。
男人连忙说,“等等!这是一万块!只要你抽出1小时的时间就给你1万块!”
奈由佳动摇了,她跟着胖男人来到一家公司。
“带了个好姑娘过来哦。”胖男人笑眯眯地对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说。
中年男人扫了奈由佳一眼,淡淡地说到,“这只能打酱油吧”。“果然如此啊”,胖男人点头附和。
奈由佳听得似懂非懂,开口询问工资,胖男人将双手盘到脑后,背过身回答道,“5万。”
“也太少了吧!”,奈由佳心想。
“你姑且去隔壁把衣服脱到内衣为止,我给你拍两张。“中年男人说。
奈由佳愕然,“我说过了不拍AV的!”
“没事没事,就拍照而已。”
数分过后,房间里传来中年男人的惊呼,胖男人惊觉后推门而入,却见他在奈由佳面前语无伦次道,“这,这也太大了吧……”
因为傲人的身材,奈由佳的工资立马从5万涨到了50万日元,就这样莫名其妙地,奈由佳以一个AV女优的身份进入了日本色情行业。
而她最开始只是想买一只包子填饱肚子而已。
上面你所读到的,正是峰奈由佳本人创作的半自传漫画《AV女优酱》。这部漫画不仅记载了奈由佳长达4年的AV演绎经历,还描写了千禧年间的日本成人影象业态,她将其定位成“2000年代AV编年史”。
这是奈由佳退役以来的第四部连载漫画了。2009年正式退役后,奈由佳便从AV女优成功转型为漫画家,她的作品刊登在竹书房在内的各大出版社杂志上,其中一部连载漫画《アラサーちゃん》还被改编成了电视剧。
“今年夏天网飞拍了一部《全裸监督》,看完之后就想通过女优的角度向大家展示一下日本AV业界,于是开始了《AV女优酱》的连载”,奈由佳接受采访时说。
奈由佳所说的《全裸监督》,可以说是日本色情行业题材作品的一座丰碑。它以一个前所未有的尺度,讲述了日本80年代AV产业的兴起和繁荣。
当中有位叫做黑木香的角色,对性的开放和本我的坚持让无数观众印象深刻,她将拍AV这件事当作倾泻欲望的出口,成为了日本第一位本色出演的AV女优。
和黑木香一样,奈由佳从未逃避过AV女优这个身份,在她的作品里,没有丝毫遮掩和避讳,反而以一个大方且专业的角度,为读者解答着AV中的各种疑问,科普业内使用的专有名词。
“对于AV女优这个职业,我发现大多数人还是很好奇的,比如会怀疑某个地方是不是演出效果等等,他们总会生出很多疑问“,奈由佳表示。
这也是很多人对AV女优持有的感受,有所知又有所不知。哪怕是阅片无数的老司机,也只是对这些女优背后的番号如数家珍而已。
很长一段时间,人们对她们的认知也仅仅停留在作品上。
而经历两到三年的职业生涯后,她们会突然从荧幕淡出,大多数成为家庭主妇,过上相夫教子的普通生活,鲜有人会选择再次成为公知。
松岛枫
在日本,AV女优虽然是个合法的职业,但在引退之后,应该没有多少人敢在自己的履历表填上“AV女优”四个大字,她们的下落从此也无从得知。
但随着网络的发展,各种文化融合加速,大家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不断提高,奈由佳似乎正在成为AV女优群体的一个缩影。
越来越多的AV女优在退役之后,开始在各个领域大放异彩,试图从别的渠道重新成为公知。
她们有的结成偶像音乐团体,从事演唱事业,有的像奈由佳一样写自传出书,还有的乘着vlog的风潮,在Yotube上开设自己的个人频道。
比如曾在《如龙》中出演的上原亚衣,引退3年后,重新以一名Youtuber的身份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中。
她在自己的频道“あいちゃんねる”中,时而尝试新推出的网红食品,时而素颜出镜,分享美妆技巧,时而聊聊两性话题。
从8月开通以来,上原的频道已经突破20万粉丝。为了庆祝,上原兴奋地告诉大家,将在11月12日自己生日那天进行直播。
镜头前的她举止可爱,自然不造作,总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,眼角处已经攀上了岁月的痕迹,但这就是更加真实的上原亚衣。
其实在她之前,已经有不少退役女优开始在网络平台上传视频。
只是她们大多数都没能像上原亚衣那样逐渐被人接受真我,虽说当上了Yotuber,却并没有从真正意义上转型成功。
她们始终没能摆脱“前AV女优”的标签,网友们通常也是被这个曾经的身份吸引而来,希望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内容。为了涨粉和收获播放量,她们最终也只能给看客们呈现那些。
里美尤利娅
在一家日本网站统计的“人气工口Yotuber榜单”中,许多都来自现役的和已经退役的AV女优。
她们上传的视频,总是配有露骨文字的封面,常常靠一些擦边球的动作和行为挑逗着观众们的视听。虽然并没有实质性的大尺度露肉镜头,这些也足以让观众浮想联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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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难说当Youtuber是否是一种利于退役女优转型的方式,但至少能成功为她们带来新的收入。要知道她们中的许多人,最初都和奈由佳一样被生活所迫才走上了这条道路。
而我们目所能及的,往往都是小有名气的女优。还有更多并不知名的老师们,在青春燃尽的时候,有的只能默默忍受不幸福的婚姻,有的不得不重操旧业进入风俗界,还有的甚至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面临转型时,退役女优们所承受的压力是我们难以想象的,不仅会有周围的冷嘲热讽,还总有一大堆人希望她们重返AV界。
即便如此,她们还是需要活下去,继续今后的生活。
也许她们并不奢望所有人都能接纳、喜欢自己,只是希望在返璞归真的时候,能有一处天地可以容得下她们本来的样子罢了。
而这处天地,她们至今仍在寻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