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汉前期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所作的《淮南子》一书当中记载了这样一句话:“圣人不求誉,不辟诽,正身直行,众邪自息。
”其意大致为圣人不求赞誉,不回避指责,自身正派、行事正直,那么众多邪气自然就平息了。
然而事实上,我们大部分人不是圣人,不冲动、不发怒是很难的。
相信大家都知道,冲动是常有之事,但是冲动带来的后果可是千奇百怪的。
近代中医第一人张锡纯,他在临证诊疗的过程中记载过几则因恼怒尔后出现腿疼的病案,张氏由此创制了这一方子,方名“曲直汤”。
方名特别有意思,不知是在告诫大家,应戒“是非曲直”,才能避免病祸,还是别有它意?
曲直汤所治,张氏言,是“治肝虚腿疼,左部脉微弱者”,方药为:萸肉(去净核)一两、知母六钱、生明乳香三钱、生明没药三钱、当归三钱、丹参三钱。
以上可见,曲直汤药用萸肉(山茱萸去核)、知母、乳香、没药、丹参、当归共6味。
张锡纯创制本方,因曾经治疗一位三十来岁的患者,在大怒之后,逐渐出现腿疼的症状,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,两个月后,患者直接是卧床不能转侧。
患者请医生看后,因患者为恼怒而出现的疼痛,所以用药皆为疏肝理气之品,这样治疗后,疾病非但未见好转,甚至更加严重了。
后来病家又请张氏为其诊治,张氏摸脉后发现患者的左手脉象特别微弱,且患者说凡是疼痛之处都觉得热乎乎的。
张锡纯对这种情况则表示,《黄帝内经》指出,“过怒则伤肝”,所谓伤肝,那伤的是肝经的气血(即恼怒,发脾气可引发),并不一定是郁滞肝经的气血(忧愁、抑郁可引发),气血伤则虚弱随之,所以左手之脉就会出现与肝经气血被伤的征象一致(左手的寸关尺对应心肝肾三脏)。
另外,疼痛之处觉热,这是因为肝主疏泄,中藏相火(相火生于命门,寄于肝胆),而肝虚导致相火无法正常疏泄,相火就不能够逍遥流行于周身,以致郁于经络之间,与气血凝滞而作热作疼,因此,热剧之处,疼亦剧也。
对于曲直汤而言,张锡纯言症、脉相应的肝虚腿疼,可用。
方中萸肉作为主药,起补肝之用;知母泻热;更以当归、乳香、丹参取其流通经络气血,共为佐药,又乳香、没药、丹参、当归四药又为名方活络效灵丹的主要成分,具有活血逐瘀止痛的疗效。
全方攻补兼施,以奏补肝清热、化瘀止痛之功,对于怒后腿疼是比较管用的。
有此病症之人,服药7-10剂,可见热愈痛止,步履如常。
中医泰斗张锡纯指出:服药数剂后,左脉仍不起者,可加续断三钱,或更加生黄芪三钱,以助气分亦可;觉凉者,可减知母。
这里需要指出,加黄芪呢,可以补助气分,如振中汤(白术、当归、陈皮、厚朴、乳香、没药),对于脾虚引起的臂疼、腿疼效果较佳。
最后指出,方名曲直,勿论是非也;方名曲直,乃肝虚之故,“木曰曲直”,肝木生发、条达,可疏泄气机,然而受到人的情绪的影响,情绪暴躁则肝气郁阻,与文章前面谈及的伤及肝经气血正同。
因而,少一些是非曲直,做个逍遥圣人,病痛也少见啊!